安徽吴氏第一名人 - 吴敬梓
《儒林外史》中的高潮
泰伯祠祭祀
在位于安徽的省会合肥市的安徽名人馆中,汇聚了八百多位安徽名人,在前一百位安徽名人中,第一位是有巢氏,而其中唯一的一位吴氏族人是吴敬梓。
吴敬梓在他的小说《儒林外史》中表达了他的理想世界,即是孝、仁、礼,吴敬梓认为这是极为重要的,又是当世极为缺少的,所以他在小说《儒林外史》里建了一座泰伯祠,《儒林外史》全书共五十五回,祭祀泰伯祠是在第三十七回,结构上处于全书的中间位置,而且行文过程,庄严隆重、规模宏大、人员众多、仪式繁琐,意蕴丰富,以此纪念泰伯所代表孝、仁、礼的精神,并以此排斥与鞭挞社会上的“急功近利”的现象。如同原国民党主席吴敦义所说的一句“成功不必在我”对“急功近利”的否认。
吴敬梓在《儒林外史》开篇就说,“人生富贵功名是身外之物。但世人一见了功名,便舍着性命去求他,及至到手之后,味同嚼蜡。自古至今,一个是看得破的?”
小说第六回刻画了严贡生诈骗钱财、争夺田产的丑事,还有一些先送钱,先捐赠,如同先行贿,如此放长线,钓大鱼,行大骗的奸诈勾当与行径,有力地鞭挞了违背礼让精神的行为;而泰伯祠的活动,则是对礼让精神的履行。
这次祭祀活动,主要是杜少卿、迟衡山发起和筹备,但杜、迟二人却请没有参加筹划的虞博士担任主祭,因为他是“斯文之主”,有“贤智”。众人公推杜、迟二人做三献,两人坚决推辞,甚至连大赞也不担任,只做引赞。马二先生对三献之职也是“再三不敢当”,最后还是众人硬扶了上去。这些情节都无不体现了作者对于先贤这种礼让精神的追慕之情。
《礼记·乐记》曰:“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而且在古代,乐与药同源(乐与药的繁体字的字形非常接近),所以乐与礼,对于社会的教化是同样重要的。《儒林外史》从第31回起,开始介绍杜少卿、庄绍光、虞育德等几个贤人形象,使之成为倡导、主持礼乐教化的核心力量。最初提出要建祠祭泰伯的是迟衡山,在与杜少卿闲谈时,迟衡山表示:“而今读书的朋友,只不过讲个举业,若会做两句诗赋,就算雅极的了,放着经史上礼、乐、兵、农的事,全然不问! 我本朝太祖定了天下,大功不差似汤武,却全然不曾制作礼乐。”待到杜少卿表示同感后,他“又在房里拿出一个手卷来”,说:“小弟意思要约些朋友,各捐几何,盖一所泰伯祠,春秋两季,用古礼古乐致祭。借此大家习学礼乐,成就出些人才,也可以助一助政教。”这个建议马上得到杜少卿的热烈支持:“少卿大喜道:‘这是应该的!’”并马上捐银三百两。从此,在他们两人的推动下,修祭泰伯祠的活动徐徐地拉开了序幕。
杜少卿为此而辞去了皇帝的征招,并且认为“正为走出去做不出甚么事业,徒惹高人一笑,所以宁可不出去的好”。所以宁愿出钱出力参与修复和祭祀泰伯祠,以兴礼乐、出人才、助政教。
而庄绍光不像杜少卿那样装病不赴廷试,而是应召赴京。但在赴京之前,已有退志。及至廷对时,便借故“恳求恩赐还山”,速速返回南京。但当其被召时,吴敬梓又借嘉靖帝之口说出“只是百姓未尽温饱,士大夫亦未见能行礼乐”的话来,这更说明提倡礼乐以助政教的主要性和迫切性,也表明,实际上皇帝也在内心支持采取一些措施来恢复礼乐。
在这个过程中,小说里还叙写了诸名贤议礼定乐、修建泰伯祠、购买乐器祭品等活动。
同时,倡导祭祠的迟衡山说:“这所祭的是个大圣人,须得是个圣贤之徒来主祭,方为不愧。如今必须寻这一个人。”为此,吴敬梓隆重推出真儒--南京国子监博士虞育德。专门为虞育德写了第三十六回“常熟县真儒降生,泰伯祠名贤主祭”,如同作者为《儒林外史》中第一个出现的正面人物王冕专门写了一回。
吴敬梓写虞育德的先人,虞育德的出生、读书、教书、应试、出任,表现了虞育德的高尚品德、冲淡的襟怀,力求塑造出一个士人的楷模——“圣贤之徒”,唯此才适合“主祭泰伯祠”。
最后,吴敬梓详细描写祭泰伯祠,从泰伯祠的外观、结构到祠内的摆设、礼器,从斋戒、省牲到祭祀的三跪九拜,从引赞、主祭、亚献、三献到各人的职司,作者不厌其烦,一一作了详细介绍,乃至于初献、亚献、终献这三个全然相同的过程,作者亦一丝不苟地重复描写了三次。在大祭礼毕之后,还要将参加的人员、分工的情况,再次认真清点一遍,以示规模之大、礼乐之全、声势之壮。
不仅如此,吴敬梓还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烘托此次盛典。祭祀结束后,“见两边百姓,扶老携幼,挨挤着来看,欢声雷动”,马二先生问众人何以如此,众人都道是“从不曾看见这样的礼体,听见这样的吹打。老年人都说这位主祭的老爷是一位神仙临凡,所以都争着出来看”。这既验证了迟衡山所言礼乐久废之语,也说明了这次祭祀活动的影响之大。
后来,吴敬梓还描写了祭祀泰伯祠很久之后,还有人回顾这次大祭泰伯祠的盛典。不但徽州老秀才王玉辉来到南京时,听邓质夫说起 “那泰伯祠大祭的事,天下皆闻”之后,也要去看看(第48回),甚至连国公府徐九公子和表兄陈木南也以没能与祭为憾 (第53回)。至于四奇客中的盖宽,更因当年祭祠名士、贤人的风流云散而感慨不已,特别是他将大约五十年前的泰伯祠盛典称为“古事”,又表现出沉重的世事沧桑的古代悲剧感。这无疑从一个方面反证了虞育德他们企图以古礼古乐来教化士人、以求有助政教的理想的迂阔无当,终致成为既往的幻影而破灭。
修祭泰伯祠,借以倡导礼乐,摒弃近功急利,教化士人,助益政事,的确一度是吴敬梓的理想。吴敬梓曾祖吴国对的学生李塨倡导礼乐兵农,李的传人刘著是吴敬梓长子吴烺的老师,另一传人程廷祚又是吴敬梓的至交。因此,吴敬梓把礼乐兵农的主张当成自己的理想,也是极其自然的。
不过,吴敬梓在隆重描写了祭泰伯祠之后,也已渐次感到礼乐兵农理想的空泛、不切实际。从而,吴敬梓没有固执地坚持这一理想。最后,吴敬梓描写了泰伯祠后来的情况:壁上满积灰尘,乐器、祭器也都锁着,已无人问津了。大殿的“屋山头倒了半边”,“两扇大门倒了一扇”,五间楼连“楼板都没有一片”,“多少有钱的,拿着整千的银子去盖僧房道院”,却没有“一个肯来修理圣贤的祠宇”。这反映了吴敬梓的礼乐兵农理想的破产。但是,吴敬梓对理想的探寻并未终止。
据介绍,在全椒吴敬梓家族发展史上,高祖吴沛对吴敬梓的影响尤其深远,吴沛所建西墅草堂,成为吴氏家族飨堂,是吴氏后人顶礼膜拜之圣地;《儒林外史》中泰伯祠大祭实际上西墅草堂为其蓝本。就家族史来看,《儒林外史》写泰伯神话蕴含着传统的儒家精神、礼让美德。就吴氏子弟人生来看,泰伯故事有"让"("破"),也有"立",吴敬梓秉承高祖吴沛思想,并且鼎新革故,批判八股举业,同时对科举制度认真地做了正面的思考,进而探索中国传统文化的出路。
以下是《儒林外史》 第三十七回对泰伯祠祭祀的描写
祭先圣南京修礼 送孝子西蜀寻亲
话说虞博士出来会了这几个人,大家见礼坐下。迟衡山道:“晚生们今日特来,泰伯祠大祭商议主祭之人,公中说,祭的是大圣人,必要个贤者主祭,方为不愧;所以特来公请老先生。”虞博士道:“先生这个议论,我怎么敢当?只是礼乐大事,自然也愿观光。请问定在几时?”迟衡山道:“四月初一日。先一日就请老先生到来祠中斋戒一宿,以便行礼。”虞博士应诺了,拿,茶与众位吃。吃过,众人辞了出来,一齐到杜少卿河房里坐下。迟衡山道:“我们司事的人,只怕还不足。”杜少卿道:“恰好敝县来了一个敝友。”便请出臧荼与众位相见。一齐作了揖。迟衡山道:“将来大祭也要借先生的光。”臧蓼斋道:“愿观盛典。”说罢,作别去了。
到三月二十九日,迟衡山约齐杜仪、马静、季萑、金东崖、卢华士、辛东之、蘧来旬、余夔、卢尔德、虞感祁、诸葛佑、景本蕙、郭铁笔、萧鼎、储信、伊昭、季恬逸、金寓刘、宗姬、武书、臧荼,一齐出了南门,随即庄尚志也到了。众人看那泰伯祠时,几十层高坡上去,一座大门,左边是省牲之所。大门过去,一个大天井。又几十层高坡上去,三座门。进去一座丹墀。左右两廊,奉着从祀历代先贤神位。中间是五间大殿。殿上泰伯神位,面前供桌、香炉、烛台。殿后又一个丹墀,五间大楼。左右两傍,一边三间书房。众人进了大门,见高悬着金字一匾:“泰伯之祠”。从二门进东角门走,循着东廊一路走过大殿,抬头看楼上悬着金字一匾:“习礼楼”三个大字。众人在东边书房内坐了一会。迟衡山同马静、武书、蘧来旬,开了楼门,同上楼去,将乐器搬下楼来;堂上的摆在堂上,堂下的摆在堂下。堂上安了祝版,香案傍树了麾,堂下树了庭燎,二门傍摆了盥盆、盥帨。
金次福、鲍廷玺,两人领了一班司球的、司琴的、司瑟的、司管的、司鼗鼓的、司祝的、司敔的、司笙的、司镛的、司萧的、司编钟的、司编磬的,和六六三十六个佾舞的孩子,进来见了众人。迟衡山把钥、翟交与这些孩子。下午时分,虞博士到了。庄绍光、迟衡山、马纯上、杜少卿,迎了进来。吃过了茶,换了公服,四位迎到省牲所去省了牲。众人都在两边书房里斋宿。
次日五鼓,把祠门大开了,众人起来,堂上、堂下、门里、门外、两廊,都点了灯烛;庭燎也点起来。迟衡山先请主祭的博士虞老先生,亚献的征君庄老先生;请到三献的,众人推让,说道:“不是迟先生,就是杜先生。”迟衡山道:“我两人要做引赞。马先生系浙江人,请马纯上先生三献。”马二先生再三不敢当。众人扶住了马二先生,同二位老先生一处。迟衡山、杜少卿,先引这三位老先生出去,到省牲所拱立。迟衡山、杜少卿回来,请金东崖先生大赞;请武书先生司麾;请臧荼先生司祝;请季萑先生、辛东之先生、余夔先生司尊;请蘧来旬先生、卢尔德先生、虞感祁先生司玉;请诸葛佑先生、景本蕙先生、郭铁笔先生司帛;请萧鼎先生、储信先生、伊昭先生司稷;请季恬逸先生、金寓刘先生、宗姬先生司馔。请完,命卢华士跟着大赞金东崖先生。将诸位一齐请出二门外。
当下祭鼓发了三通,金次福、鲍廷玺两人领着一班司球的、司琴的、司瑟的、司管的、司鼗的、司柷的、司敔的、司笙的、司镛的、司萧的、司编钟的、司编磬的,和六六三十六个佾舞的孩子,都立在堂上堂下。
金东崖先进来到堂上,卢华士跟着。金东崖站定,赞道:“执事者,各司其事!”这些司乐的都将乐器拿在手里。金东崖赞:“排班。”司麾的武书,引着司尊的季萑、辛东之、余夔,司玉的蘧来旬、卢尔德、虞感祁,司帛的诸葛佑,景本蕙、郭铁笔,入了位,立在丹墀东边;引司柷的臧荼上殿,立在祝版跟前;引司稷的萧鼎、储信、伊昭,司馔的季恬逸、金寓刘、宗姬,入了位,立在丹墀西边。武书捧了麾,也立在西边众人下。金东崖赞:“奏乐。”堂上堂下,乐声俱起。金东崖赞:“迎神。”迟均、杜仪,各捧香烛,向门外躬身迎接。金东崖赞:“乐止。”堂上堂下,一齐止了。
金东崖赞:“分献者,就位。”迟均、杜仪出去引庄征君、马纯上,进来立在丹墀里拜位左边。金东崖赞:“主祭者,就位。”迟均、杜仪,出去引虞博士上来立在丹墀里拜位中间。迟均、杜仪,一左一右,立在丹墀里香案傍。迟均赞:“盥洗。”同杜仪引主祭者盥洗了上来。迟均赞:“主祭者,诣香案前。”香案上一个沈香筒,里边插着许多红旗。杜仪抽一枝红旗在手,上有“奏乐”二字。虞博士走上香案前。迟均赞道:“跪。升香。灌地。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复位。”杜仪又抽出一枝旗来:“乐止。”金东崖赞:“奏乐神之乐。”金次福领着堂上的乐工,奏起乐来。奏了一会,乐止。
金东崖赞:“行初献礼。”卢华士在殿里抱出一个牌子来,上写“初献”二字。迟均、杜仪,引着主祭的虞博士,武书持麾在迟均前走。三人从丹墀东边走,引司尊的季萑,司玉的蘧来旬,司帛的诸葛佑,一路同走;引着主祭的从上面走。走过西边,引司稷的萧鼎,司馔的季恬逸,引着主祭的从西边下来。在香案前转过东边上去。进到大殿,迟均、杜仪,立于香案左右。季萑捧着尊,蘧来旬捧着玉,诸葛佑捧着帛,立在左边;萧鼎捧着稷,季恬逸捧着馔,立在右边。迟均赞:“就位。跪。”虞博士跪于香案前。迟均赞:“献酒。”季萑跪着递与虞博士献上去。迟均赞:“献玉。”蘧来旬跪着递与虞博士献上去。迟均赞:“献帛。”诸葛佑跪着递与虞博士献上去。迟均赞:“献稷。”萧鼎跪着递与虞博士献上去。迟均赞:“献馔。”季恬逸跪着递与虞博士献上去。献毕,执事者退了下来。迟均赞:“拜,兴;拜,兴;拜,兴;拜,兴。’
金东崖赞:“一奏至德之章,舞至德之容。”堂上乐细细奏了起来。那三十六个孩子,手持钥、翟,齐上来舞。乐舞已毕。金东崖赞:“阶下与祭者,皆跪。读祝文。”臧荼跪在祝版前,将祝文读了。金东崖赞:“退班。”迟均赞:“平身。复位。”武书、迟均、杜仪、季萑、蘧来旬、诸葛佑、萧鼎、季恬逸,引着主祭的虞博士从西边一路走了下来。虞博士复归主位,执事的都复了原位。
金东崖赞:“行亚献礼。”卢华士又走进殿里去抱出一个牌子来,上写“亚献”二字。迟均、杜仪,引着亚献的庄征君到香案前。迟均赞:“盥洗。”同杜仪引着庄征君盥洗了回来。武书持麾在迟均前走。三人从丹墀东边走,引司尊的辛东之,司玉的卢尔德,司帛的景本蕙,一路同走;引着亚献的从上面走。走过西边,引司稷的储信、司馔的金寓刘,引着亚献的又从西边下来,在香案前转过东边上去。进到大殿,迟均、杜仪,立于香案左右。辛东之捧着尊,卢尔德捧着玉,景本蕙捧着帛,立在左边;储信捧着稷,金寓刘捧着馔,立在右边。迟均赞:“就位。跪。”庄征君跪于香案前。迟均赞:“献酒。”辛东之跪着递与庄征君献上去。迟均赞:“献玉。”卢尔德跪着递与庄征君献上去。迟均赞:“献帛。”景本蕙跪着递与庄征君献上去。迟均赞:“献稷。”储信跪着递与庄征君献上去。迟均赞:“献馔。”金寓刘跪着递与庄征君献上去。各献毕,执事者退了下来。迟均赞:“拜,兴;拜,兴;拜,兴;拜,兴。”
金东崖赞:“二奏至德之章,舞至德之容。”堂上乐细细奏了起来。那三十六个孩子,手持钥、翟,齐上来舞。乐舞已毕。金东崖赞:“退班。”迟均赞:“平身。复位。”武书、迟均、杜仪、辛东之、卢尔德、景本蕙、储信、金寓刘,引着亚献的庄征君,从西边一路走了下来。庄征君复归了亚献位,执事的都复了原位。
金东崖赞:“行终献礼。”卢华士又走进殿里去抱出一个牌子,上写“终献”二字。迟均、杜仪,引着终献的马二先生到香案前。迟均赞:“盥洗。”同杜仪引着马二先生盥洗了回来。武书持麾在迟均前走。三人从丹墀东边走,引司尊的余夔、司玉的虞感祁、司帛的郭铁笔,一路同走;引着终献的从上面走。走过西边,引司稷的伊昭,司馔的宗姬,引着终献的又从西边下来,在香案前转过东边上去。进到大殿,迟均、杜仪,立于香案左右。余夔捧着尊,虞感祁捧着玉,郭铁笔捧着帛,立在左边;伊昭捧着稷,宗姬捧着馔,立在右边。迟均赞:“就位。跪。”马二先生跪于香案前。迟均赞:“献酒。”余夔跪着递与马二先生献上去。迟均赞:“献玉。”虞感祁跪着递与马二先生献上去。迟均赞:“献帛。”郭铁笔跪着递与马二先生献上去。迟均赞:“献稷。”伊昭跪着递与马二先生献上去。迟均赞:“献馔。”宗姬跪着递与马二先生献上去。献毕,执事者退了下来。迟均赞:“拜,兴;拜,兴;拜,兴;拜,兴。”
金东崖赞:“三奏至德之章,舞至德之容。”堂上乐细细奏了起来。那三十六个孩子手持钥、翟,齐上来舞。乐舞已毕。金东崖赞:“退班。”迟均赞:“平身。复位。”武书、迟均、杜仪、余夔、虞感祁、郭铁笔、伊昭、宗姬,引着终献的马二先生从西边一路走了下来。马二先生复归了终献位,执事的都复了原位。
金东崖赞:“行侑食之礼。”迟均、杜仪,又从主祭位上引虞博士从东边上来,香案前跪下。金东崖赞:“奏乐。”堂上堂下,乐声一齐大作。乐止。迟均赞:“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金东崖赞:“退班。”迟均、杜仪,引虞博士从西边走下去,复了主祭的位。迟均、杜仪,也复了引赞的位。金东崖赞:“撤馔。”杜仪抽出一枝红旗来,上有“金奏”二字。当下乐声又一齐大作起来。迟均、杜仪,从主位上引了虞博士,奏着乐,从东边走上殿去,香案前跪下。迟均赞:“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金东崖赞:“退班。”迟均、杜仪,引虞博士从西边走下去,复了主祭的位。迟均、杜仪,也复了引赞的位。杜仪又抽出一枝红旗来:“止乐。”金东崖赞:“饮福受胙。”迟均、杜仪,引主祭的虞博士,亚献的庄征君,终献的马二先生,都跪在香案前,饮了福酒,受了胙肉。金东崖赞:“退班。”三人退下去了。金东崖赞:“焚帛。”司帛的诸葛佑、景本蕙、郭铁笔,一齐焚了帛。金东崖赞:“礼毕。”众人撤去了祭器,乐器,换去了公服,齐往后面楼下来。金次福、鲍廷玺,带着堂上堂下的乐工和佾舞的三十六个孩子,都到后面两边书房里来。
这一回大祭,主祭的虞博士,亚献的庄征君,终献的马二先生,共三位。大赞的金东崖,司祝的臧荼;卢华士共三位。引赞的迟均、杜仪,共二位。司麾的武书一位。司尊的季萑、辛东之、余夔,共三位。司玉的蘧来旬、卢尔德、虞感祁,共三位。司帛的诸葛佑、景本蕙、郭铁笔,共三位。司稷的萧鼎、储信、伊昭,共三位。司馔的季恬逸、金寓刘、宗姬,共三位。金次福、鲍廷玺,二人领着司球的一人,司琴的一人,司瑟的一人,司管的一人,司鼗鼓的一人,司柷的一人,司敔的一人,司笙的一人,司镛的一人,司萧的一人,司编钟的、司编磬的二人;和佾舞的孩子,共是三十六人。──通共七十六人。
当下厨役开剥了一条牛、四副羊,和祭品的肴馔菜蔬都整治起来,共备了十六席:楼底下摆了八席,二十四位同坐;两边书房摆了八席,款待众人。吃了半日的酒,虞博士上轿先进城去。这里众位,也有坐轿的,也有走的;见两边百姓,扶老携幼,挨挤着来看,欢声雷动。马二先生笑问:“你们这是为甚么事?”众人都道:“我们生长在南京,也有活了七八十岁的,从不曾看见这样的礼体,听见这样的吹打!老年人都说这位主祭的老爷是一位神圣临凡,所以都争着出来看。”众人都欢喜,一齐进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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