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辛亥武昌双十义举111周年 吴兆麟之孙吴德立谈双十之夜

崇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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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背景

1889年，张之洞上奏朝廷，建议修筑一条芦汉铁路(芦沟桥至汉口)，于是，清廷调张之洞任湖广总督。张之洞展开以练兵、兴学、办厂为三大端的湖北洋务新政，成立自强学堂（今武汉大学前身）、农务学堂（今华中农业大学前身），湖北工艺学堂（武汉科技大学），并筹建汉阳铁厂，汉阳兵工厂，创办湖北织布局。   

据介绍，著名的军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曲调，是源自汉阳兵工厂，是汉阳兵工厂的厂歌的曲调。当时，湖北新军聘请德国人担任部队的军操教练，编练新军的张之洞写了《大帅练兵歌》，用的是普鲁士军歌《德皇威廉练兵曲》曲调，这首歌也成为了汉阳兵工厂的厂歌，广为传唱。

1896年，张之洞向朝廷奏请将南京自强军中已经练成的原江南护军前营500人调赴湖北，随即以这500人为班底，编成湖北护军，委吴殿英以司衔监操官。1898年，出生于湖北鄂州葛店宗国岭的16岁的吴兆麟在武昌参军，1999年考入随营将校讲习所。1900年考入工程营专科学校，升任工程营左队队官。

1901年清廷命令各省将旧军淘汰，精选分编为新军，一律习新式枪炮。为此，张之洞将湖北旧式军队正式改编为湖北常备军。

从1895年到1906年，湖北先后开办了武备学堂、武备高等学堂、陆军测绘学堂等军事学堂和许多训练班，培养了近5000名军事人才，安置在新军各级岗位上。1906年，吴兆麟加入日知会，任干事及工程营代表。之后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湖北参谋学堂，升任领班。

在此期间，远在日本的中国同盟会把在日本讨论的革命战略寄给武昌日知会讨论，在讨论中，吴兆麟主张：“湖北军界同情革命者占十之六七，军队训练程度较优，军资甚多，军队最要紧的弹药、粮秣、被服充分，汉阳有兵工厂，弹药不可胜用也，以中国形势，占领扬子江可左右南北，况且湖北居扬子江中心，即孙子兵法中所谓‘衢’地是也。我日知会所计划革命战略以湖北为根据地，竭力联络扬子江上下游各省之同志，待时机一至，则由湖北首义，然后向北进攻，以北京为作战目标。”

1906年秋，清政府在河南彰德（今河南安阳）举行秋操，北洋袁世凯和湖北张之洞各练之新军举行南北新军的大演习。时人对两军的评价是：北洋新军“以勇气胜”，湖北新军“以学问胜”。这个期间，吴兆麟也参加秋操，并且编写了彰德、太湖、武昌各次操练纪事和《战术实施》、《参谋旅行兵术》等书。这些书被印发给各军阅读，使得他在军中成名。

1909年，吴兆麟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回归军队，任湖北新军第八镇工程第八营左队队官(第八镇的统制是张彪，第八镇工程第八营代理管带是阮荣发)。

新军以镇为基本建制单位，每镇官兵定额12512人，由步兵、马兵、炮兵、工兵、辎重这五个兵种组成，镇的长官称为统制。镇下分协、标、营、队、排、棚，各级长官分别称为协统、标统、管带、队官、排长和正、副目。

1911年，湖北新军中的革命党秘密组建自己的军队建制，称为工程营革命军，共进会的熊秉坤是工程营革命军第八营大队长兼第八营共进会总代表，共进会的程正瀛是工程营革命军第二正队第五支队队长（排长），相当于熊秉坤的助手，共进会的金兆龙 第8镇工程8营后队二排第5棚任副目(相当于副班长),

1911年10月9日，汉口俄租界宝善里14号革命党据点发生意外爆炸事故，武汉革命党决定立即起义，但清廷大加戒备，并将正在为起义做准备工作的彭楚藩、刘复基、杨宏胜抓捕，然后立即斩首。一时间 ，整个武汉的革命党风声鹤唳。10月10日，在上级规定的例行巡查中，排长陶启胜看见金兆龙荷枪实弹，就下令两名护兵逮捕金兆龙，在金兆龙的大呼中，程正瀛开枪击伤排长陶启胜。

枪声一响，一时间，军营内人声鼎沸，熊秉坤等呼唤众人奔向楚望台军火库夺取弹药。这天晚上，双十之夜，吴兆麟当值楚望台军械库守卫队的队官，由于吴兆麟在军中素有威信，于是，吴兆麟被熊秉坤等人推举为起义军领袖，吴兆麟当仁不让，参加了武昌起义，在这个关键时刻，成为武昌起义临时总指挥。


二、回忆

百年之后，吴兆麟的嫡孙吴德立先生说：吴兆麟见到在楚望台的士兵秩序混乱，就表示，如果要举他为首，就要绝对服从命令，如果今晚不胜，明天不但走不掉，还要危及九族。如果大家服从命令，他就愿意冒死一拼。如有不听令者或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之后，吴兆麟以弹药充足的楚望台为根据地，将义军分为三队，三面围攻总督府，并派人到炮队和各营催促响应起义。

吴德立先生说，当时吴兆麟第一道作战命令是把武昌城的电线和电话线剪断，使得湖广总督府一时间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无法很快弄清情况并调动军队。但是，在湖广总督府停电之际，起义军炮兵也看不到目标，于是，吴兆麟下令组织敢死队，去湖广总督府放火，为炮兵指引目标。大炮一响，湖广总督府的守军立即溃散，起义成功。

吴德立认为，攻下湖广总督府之后，当时大家推举吴兆麟当都督，但是吴兆麟推举黎元洪，这个做法是对的，因为吴兆麟是职业军人，不懂政治，黎元洪外号“黎菩萨”，能摆平各方势力，综合各方力量。

民国成立后，吴兆麟调到北京被授予陆军上将，但是看到各方势力争权夺利，他便退役从事社会公益事业。当时辛亥革命伤残军人很多，吴兆麟用退役金买了600亩地建首义公园，买了几只猴放在里面，成了武汉第一个动物园，里面还有茶馆和菜地，供有劳动能力的伤残军人经营。

吴德立先生说，爷爷是一个低调正直的人，热衷公益事业。爷爷退役后有4万元退役金，他捐出一半，用于修建樊口大堤等。大堤是70多年前水利设施的成功案例之一。

吴德立说，目前武昌伏虎山有吴兆麟墓。此前根据国民政府褒扬令，吴兆麟葬在现在的黎元洪墓附近，结果1966年“文革”期间被毁。1981年，邓颖超批示湖北修墓，就在伏虎山修了现在的衣冠塚。2006年，墓又被破坏了，当时的武汉市委书记苗圩特批修复。得知墓修复后，吴德立立即赶到武汉，在伏虎山看到武大十几个男女学生给吴兆麟扫墓，这个场景至今让他感动不已。

吴德立说，作为吴兆麟基金会会长，要秉承先辈们以天下为己任、敢为天下先的革命精神，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力量。